2018年2月13日 星期二

我的芬蘭工作日誌4

因為待在偏遠的地方工作,老師Sirkka他考量到怕我在這邊工作太無聊,於是他聯絡了芬蘭第三大城坦佩雷的朋友,請他有空的時候接待我,老師說他們很願意接待台灣來的朋友,而在上週四Sirkka帶著我去搭車,換了兩次車後,我順利抵達坦佩雷公車總站,五分鐘後有一位中年阿姨就在車站前看到我這個標準黃皮膚黑頭髮的人就跟我打招呼。
她用很標準的中文跟我說她叫做Tuija,是Sirkka的高中朋友,並問我來芬蘭多久了,其實我還滿吃驚的,她接我到她丈夫Jouni的車上,結果她丈夫也講中文,明明兩個人都是金頭髮白皮膚的人中文講得那麼流利,真的讓我非常吃驚。
我問他們為什麼你們中文講得這麼流利,他們說,因為我們在台灣斷斷續續住總共15年。當時芬蘭在台灣的教會需要人手幫忙,於是我們夫妻在1991年就去高雄還有恆春的教會幫忙,剛開始到台灣一句中文都不會說,我們很努力學習注音才有辦法講得這麼流利!
到了他家,我看到一個東方面孔的小女孩,Tuija跟我說,「我們在台灣的教會是傳教並且幫助台灣人戒毒的,在2007年時,我們教會正在幫助一個少婦,她懷有身孕但是因為吸毒被抓到,要服刑。在2007年底生下了這個小女孩之後,就要坐牢,我們夫妻有詢問少婦說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是誰,少婦不肯說,只求我們幫忙扶養這個小女孩,於是我們在這個小女孩兩個月大的時候,接來芬蘭跟我們一起生活。」
聽完之後,我突然覺得這個小女孩也太幸運了吧,這對夫妻就用領養的方式讓這小女孩入芬蘭籍,在台灣這樣的環境,肯定被歧視的。
聊完之後,小女孩說我叫做Anni,今年10歲,然後又用英文問我要不要看海角七號,我問他說你怎麼知道海角七號,然後Tuija跟我說,因為我們在恆春的教會在海角七號這部戲裡面有入鏡,加上他拍的那附近的景色那部電影都有,我就決定把DVD買下來,只要懷念台灣的景色就看,Tuija還說除了景色我還很想念台灣的食物,然後就拿了一包台灣茶葉泡給我喝。我看到之後,馬上就說,懷念的家鄉味!
看完海角七號之後,我跟Anni玩了起來,但玩的過程中,我覺得他很粗暴,常常在客廳隨便拿個東西亂丟我,對父母講話也是用吼的,針對這點我跟Tuija聊,Tuija跟我說其實Anni在學校時其他同學會排擠他。
我當時覺得疑惑,到底此話怎講?
Tuija說,除了Anni是東方臉孔之外,另外加上他的父母是我們,很明顯地看出來我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然後其他小朋友會用很針對的語氣說,你是個沒爸媽的人。讓Anni很受傷。
Anni也知道他的媽媽是個吸毒犯,這種事情在學校講肯定讓自己的處境更差,只能任由其他同學這樣講,所以他在學校的委屈,就是回到家裡發洩。
Tuija還說,加上Anni在學校課業也跟不上進度,可能跟媽媽在懷孕期間吸毒也有關,我們有帶他看過醫生,發現他的大腦發展有些問題。
講到這裡,我開始覺得,Anni的生活情況似乎也沒有我想像中的好,但是,他們夫婦願意把她領養回來,當自己的小孩,我覺得這樣就很偉大了。
就這樣聊了一整個下午,看完海角七號後,Tuija說教會有個活動,當天晚上Anni要去學做蛋糕,看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我就說當然啊,來到這邊的目的就是要體驗生活!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甜點相關的料理,我在台灣的家也沒有器具,只能做一般簡單填肚子的料理。
後來我跟Anni一起去教會,那邊有專門的老師指導我們做料理,雖然聽不懂講解,不過按照步驟做,還是很快就作出蛋糕了,沒有想像中的難。
印象讓我最深刻的是,在做完所有步驟後,我們要開始清掃,但是只有我在洗料理器具,沒有一個人幫忙我洗,後來我才知道,我做了傻事,因為大家全部都丟給自動洗碗機洗,那很快也不傷手,後來才漸漸發現,大部分的家庭都有這種自動洗碗機,已經很少人自己洗碗了。
星期五白天,我協助Tuija幫忙當志工,站在超市入口拿著募款箱,幫忙教會募款。
後來我才知道,教會一直都有幫忙失業的人提供免費的餐飲,所以以前有受到恩惠的人捐錢真的不手軟,小小的捐款箱塞了一堆10歐元、20歐元的鈔票,目的就是要在幫助目前沒有收入的人提供餐飲補助。
星期五晚上,Jouni要我帶著Anni去玩雪橇板,這是冬天在芬蘭常見的活動,就是人坐在雪橇上面,然後從小山丘上滑下來的活動,我覺得很好玩很有意思。
之後,Jouni帶著我們去看冰雕,雖然感覺跟台灣燈會頗為相似,但是感受真的不一樣,以後有機會還想再去看看!